回光返照还是重获新生？大型机在新冠疫情中再次成为关注焦点

事实上，在此次COVID-19疫情爆发之前，社会上对于Cobol及其他企业级计算语言的高校/非高校教育培养已经开始升温。

IBM公司的Z大型机

相信大家已经听说，美国各州失业保险系统正在此次COVID-19危机中面临严峻挑战；要想正常发挥作用，政府方面首先需要解决大型机编程难题并找到有能力处理这片“烂摊子”的企业级技术人员。

高考教育机构以及销售/依赖于大型机技术的企业，也借此机会努力提振大型机程序员与系统管理员的薪酬水平及市场需求，同时着力强调此类人才对社会的重要意义。

尽管目前大部分学院及大学的计算机科学系已经削减甚至彻底放弃大型机编程课程，转而专注于更为现代的语言及技术，但也有部分教职工对此持反对意见，甚至主动参与Cobol及相关培训课程。事实上，这种增长早在疫情流行引发的裁员潮之前就已经出现，最近各州失业救济系统崩溃只是给这种趋势画上决定性的句号，迫使各级政府官员亲自下场呼吁Cobol程序员向他们伸出援手。

位于北卡罗来纳州格林维尔的东卡罗来纳大学（ECU）的大型机技术与Cobol编程兼职讲师Cameron Seay表示，“我们必须重新教授这些内容，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大型机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被彻底清除，甚至在可预见的未来，它们仍将长期存在。”

大型机早已陈旧不堪，运行在其上的软件也算得上是老古董了——相比之下，SQL、JavaScript以及Python等新兴语言，以及云计算、移动应用乃至人工智能才代表着新的时代。然而，大型机仍然平心静气为整个美国的后端经济系统提供支持，特别是在银行、保险、航空企业以及无数联邦/州政府当中。

除了普及度高之外，大型机相关技术岗位的薪酬也着实不错；到目前为止，大型机相关岗位也成为受疫情流行影响最显著的领域。根据IBM委托技术分析企业Forrester Research于2019年发布的一份报告，入门级企业计算岗位的平均年薪为70100美元。而就在上个礼拜，Indeed与Dice.com等求职网站列出各个机构当中广泛存在的成百上千个大型机相关空缺职位。从招聘信息来看，为初级大型机开发者提供的时薪达到30到35美元，而大型机数据库管理员的年薪甚至超过了15万美元。

也有不少机构刻意回避大型机技术需求，可能是害怕因此和“陈旧”的印象联系起来。但乔治亚大学校董事会首席创新官Art Recesso解释道，“我们应该换种表达方式，别再用「遗留」系统来形容大型机。”乔治亚大学采用的系统已经拥有26年历史，并在两年之前启动了一项耗资2000万美元的金融技术课程计划，其中包括开设更多大型机编程课程。

为了帮助大型机客户找到具有适当技能的充足人才，IBM等公司已经加大了对大学计算机科学系开设大型机计算课程的支持。通过IBM Z Academic Initiative计划，蓝色巨人已经与约120所大学及学院开展合作，着手将企业级计算编程引入学生课业当中。此外，IBM公司还支持一对一教学及编码挑战。自2004年以来，为期三个月的“大型机大师”编程挑战赛已经吸引到全球各地的高中与大学在校生，参赛者数量也由最初的7000人增加到去年的25000人。

IBM Z Ecosystem（Academic Initiative属于其中的子项目）副总裁Meredith Stowell表示，“在与学生们的交流中，包括在各大学、工作室以及「大型机大师」活动上进行相关职业演讲时，听众们都会对我讲述的企业级IT内容感到眼前一亮。他们对此抱有浓厚兴趣，只是长久以来没能建立起充分的了解。”

大型机教育的复兴

ECU的学生们参观位于北卡罗来纳州达勒姆市IBM园区的大型机中心。

大型机大师等活动的高人气表现证明，企业级计算课程的复兴浪潮已经到来，大学计算科学系也正在顺应这一波潮流。
今年春季，ECU技术系统系中有72名学生报名参加了企业级服务器课程。此项课程涵盖作业控制语言（JCL）、交互式系统生产力工具（ISPF）以及分时选项等等。根据Seay的介绍，这是ECU有史以来最为丰富的企业级IT课程，而他自己也负责其中的部分专业。Seay明年秋季的Cobol课程目前已经有26名学生报名——相比之下，2019年秋季的Cobol课程只有8名学生报名。

ECU去年聘用Seay时，他的主要工作是扩大行业覆盖范围，包括将美国银行、富国银行以及IBM等企业引入校园，帮助系内1500位学生与从业企业建立沟通渠道。在他看来，最好能让学生们尽快将课堂上学习到的知识与毕业后需要应对的工作内容联系起来。也正因为如此，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对大型要语言表现出兴趣。Seay指出，“学生们希望自己掌握的技能可以转化为实际收入，只要满足这一要求，他们就愿意选择这些学习方向。”

“企业业务不可能彻底脱离大型机。”—Cameron Seay，东卡罗来纳大学

乔治亚大学系统下辖的金融科技学院计划增加相关领域的学生数量，借此填补该詶在金融科技行业中的人才制品，其中自然也包括大型机编程语言课程。事实上，教育领域的不少从业者对近期大型机在全球范围内获得的广泛关注并不意外。Recesso提到，哥伦布州立大学与历史悠久的黑人大学奥尔巴尼州立大学在大型机课程领域可谓“遥遥领先”。他解释道，“目前的趋势让教师们非常激动，因为人们终于再次重视大型机技术的意义。其中不少人已经为此奔走多年，他们最清楚大型机对经济系统的重要贡献以及对于学生们的实际价值。”

但也有不少高校仍对大型机课程缺乏重视。Seay曾在格林斯伯勒的北卡州A&T州立大学提醒助理教授达八年之久。他回忆道，后来之所以选择离开，是因为学校的计算机科学系不再开设相关课程。

北伊利诺伊大学研究生Kevin Matesi曾在2014年IBM大型机大师竞赛中夺得冠军。

另一家重归公众视野的高校则是位于迪卡尔布的北伊利诺伊大学，作为一家长期为企业级计算中心输送新鲜血液的知名学府，Seay将其称为“大型机教育领域的最高殿堂”。该校的计算机科学专业创立于1971年。近年来，北伊利诺伊大学（NIU）计算机科学系的学生们在IBM的大型机大师竞赛中多次获得最高荣誉。

但随着在职教师们逐渐退休，NIU中的大型机语言（包括Cobol及汇编语言）终身教师及教授数量正在快速缩减，而且没有新鲜血液能够替代他们的位置。自2001年加入该校以来，Geoffrey Decker一直在努力传授汇编与Cobol知识。Decker指出，他目前已经成为该校专门研究大型机课程的唯二讲师之一。

与孱弱的教学资源相对应，Allstate、博通以及BMC Software等企业都在热情雇用具备大型要专业背景的NIU毕业生。Decker指出，“企业很喜欢这些人才，并表示这些毕业生已经做好解决实际问题的准备。但无论是企业还是我个人，在经过与学校计算机科学系的无数次交涉后，都无法让系方改变对大型机专业的消极看法。”

NIU计算机科学系主任Nicholas Karonis并没有回应我们的评论请求。但NIU对外联络部班主任Joe King表示，目前该校计算机科学系至少有六名教师能够教授大型机课程，而且已经有计划在下个学期内开设相关课程。他解释道，“考虑到学科的自身性质，与全国各高校的计算机科学系一样，NIU计算机科学系也将继续审查课程内容，确保其适应学生、行业以及劳动力市场的需求。”

面向非传统学习者与潜在跳槽者们的教育平台

要满足企业对于大型机初级从业人才的旺盛需求，单靠四年制本科教育显然远远不够。就在本周，IBM公司开始免费提供在线Cobol课程，这当然是考虑到目前美国各级政府、特别是失业救济机构无法获得充足的Cobol程序员供给。蓝色巨人还启动了Open Mainframe项目论坛，希望掌握Cobol知识的志愿者或在职程序员能够在论坛上发布自己的个人资料。去年，IBM还与加利福尼亚州合作开发了一项为期两年的公私技术“老带新”计划，希望重新为州政府培养大型机系统的管理、软件工程及应用程序开发人才。

博通公司也与客户合作，通过Mainframe Vitality计划以付费方式提供24周到26周的大型机基础知识培训，且每年组织两轮。根据项目网站的介绍，博通方面的目标在于“解决大型机领域不断下滑的人才供应量。”

认证课程与新兵训练营等计划，主要面向那些将大型机编程视为稳定且可抵御经济衰退影响的非传统学习者与潜在跳槽者。

Laticia Carrow就是新兴学习平台的直接受益者。现年40岁的她住在得克萨斯州麦金尼市，拥有多年美容美发经历。但过去两年以来，她开始自学与大型机及网络安全相关的知识，希望借此在动荡的经济形势下拥有更灵活的规划空间。在2018年夏季被美发店解雇后，Carrow通过《劳动力创新与机会法案》获得了职业技能再培训补助，并利用这笔钱完成了计算机认证资质训练营课程。

自那以来，Carrow就一直活跃于在线大型机社区，获得众筹资金亲赴Def Con技术大会现场，并意识到Cobol将成为一门极为抢手的职业技能。她完成了2019年大型机大师赛的挑战项目，并于去年参加博通的Mainframe Vitality计划。遗憾的是，由于没有大专文凭，她因不符合课程的条件要求而被迫退出。虽然遭遇挫折，但Carrow仍然坚持参加工作面试，并发现招聘人员对她的学历并不在意。人们告诉她，过去那些老牌Cobol及汇编程序员大多没有学位。Carrow表示，“他们也是普通人。”

NIU讲师Decker认为，虽然此次疫情流行对经济造成严重影响，但如果能借此机会让高校及学生意识到大型机技术的重要意义，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他总结道，“他们会意识到，在增强、修复或者调整重要系统中的代码时，大型机仍然是一道躲不开的坎。这也将令高校痛定思痛，下决定重新开设相关技术课程。我希望大型机能够重新得到重视，我也愿意为此贡献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