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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震救灾一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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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江油市公安局女民警蒋晓娟,把不满半岁的儿子托付给父母,投入抗震救灾。在地震灾民庇护所,用自己香甜的乳汁两天哺乳八个受灾婴儿。别哭,我的婴孩 

作者:彭卫 来源:人民公安报 2008年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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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与死的咏叹

□张策    

    大概是从鬓角出现第一丝白发的时候起,对生与死的感触就变得多而鲜活,仿佛那道阴阳相隔的门,正一天天地向自己靠近,每一寸时光的分量,都由此而沉重起来。也就在上月,刚刚送别了一位老领导。5月13日上午,在一个会议上,朋友打电话来,说当年的一位同事,又匆匆地告别了这个世界。由于是在台上坐,什么也不能说的,但心当时就沉下去,关了电话的时候,眼睛也潮湿起来,就想:这些亡者的魂灵,是不是还在这缤纷的世界上飘荡呢?

    由此又联想到前一天,2008年5月12日,发生在四川汶川的那场大地震。

    说实话,就在13日,对这场灾难的认识还没那么痛切。北京虽有震感,但天仍然蓝,树依旧青,花也一样地怒放着。但,随着温家宝总理沉重的脚步,随着十万抗灾大军的匆匆开进,随着电视画面上越来越多的哭泣、呐喊和鲜血,随着生与死的赛跑越来越惨烈,还有谁的心能不为之震撼!

    生与死,就这样非常态地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这几日,我们每天承受着冰冷的死亡数字,而每一个数字,都曾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当灾难突然袭来的时候,生和死就成了一墙之隔的邻居,偏一偏,或是投入生的怀抱,或是接受死神的请柬。就是这样残酷,就是这样无奈。那些逝者,都留恋着生的愉悦,却永远不会再回到亲人的身边……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生,才与死有了抗争。

    不想再重复在灾区里比比皆是的悲壮故事,只记起两个似乎微不足道的细节:5月14日下午2时许,警号为060040的警察和自己的同伴徒步走出汶川,第一时间向都江堰抗灾指挥部报告了汶川灾情。同一天,5岁的李春春被送进医院,她是被警察叔叔救出的,她逢人就掀起衣服让人看警察叔叔写在她肚皮上的她的名字和爸爸的名字……

    警察,和千千万万军人一样,和千千万万医护人员一样,和千千万万志愿者一样,此时就是生的象征。

    生与死,其实都是一种自然现象。从某种意义上说,生者,从生的那一刻起,就在一分一秒地走向死;而死亡,则从更深广的意义上是蕴孕着更蓬勃的新生。我们本无需对生死这样计较的,但,我们不允许应该生存的,却意外地和死神相对,我们珍惜生命,哪怕这生命不过是死亡的铺垫。

    对生的尊重,其实就是对死的重视。和死神的争夺,意味着人的尊严。

    人民警察,就这样责无旁贷地站到了生与死的交接点上。即使没有这场惊心动魄的大地震,为了人民的利益,我们又哪一天不在和死神短兵相接?

    在每天的电视画面上,很遗憾的,人民警察的那身蓝色制服总是匆匆闪过,使人来不及细看。但我知道,正是因为这样,才说明他们永远在最艰苦的地方,在最危险的地方,在和老百姓最近的地方,在每一个即将被死亡的嘴唇吻住的生命旁边!

    面对死亡,他们微笑,而微笑是他们勇气的象征。

    而他们当然也有泪。一个灾区的民警,当他终于带着满身的疲惫和伤痛,抽出一点时间来到儿子的学校时,见到的是被别的战友挖出的儿子的遗体。这时,他哭了……

    写到此,无语,惟有泪。

    沉默的心,化作无尽的感动,化作对生和死的咏叹……

中国:为汶川守望

□鲍尔吉·原野

    人世间,第一次有几亿人因为一个地名失眠,这个地方叫汶川。

    它很陌生,是多数人一生都碰不到的名字。不知那里山川的模样、人民的口音、河流的走向。当摄像机的镜头第一次对准它,对准的只是地图,是地图上“汶川”这两个字,却得不到消息。多少人心如铅封,忧摧肝肠。

    此后,汶川在人们心里一点点放大,成为呼叫频率最高的词。人的心里,原来装着各自的心事,在心事的顶端,猛然间放置了一个摇晃的、遮蔽的、带着岩石血迹的词———汶川。汶川,从此让人们放不下。

    2008年5月12日,汶川的相关词是地震、求援、空降。汶川和毗邻的北川、青川、绵阳的相关词是垮塌的校舍、埋压的师生、没有应答的电话、无家可归的家庭。汶川这个词,就像瓦砾堆下的女孩子,语言微弱、泪光盈盈,却活着,等待擎天之手清理一层层碎石,涅槃重生。

    地震刚刚结束,汶川这个词连着部队的番号,连着急行军的铁脚板,连着纱布、药品、手电和血浆。汶川这个词像一个强力的聚光灯,照亮了长江南北和长城南北中国人关切的面庞,这些面庞如同密密麻麻的火把,把四川照亮。

    在跳跃的、鲜亮的光焰中,中国人一遍又一遍看到国家总理忧虑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听到他哽咽的声音,一遍又一遍读懂他眼里带着的泪光。余震未止、山体滑坡、天降大雨,乘汽车、乘冲锋舟、乘直升机赶往乱石嶙峋的现场。他拉着儿童的手流泪,向废墟里的幸存者喊话。人们几乎要忘记了他的尊贵,看到了一个老兵,66岁了,勇敢、善良;意气决绝、果断、坚强。在他身上,凝聚着中华先贤视死如归的勇气,绵延春蚕吐丝一般的柔肠。当今中国有这么一位好总理,地震丧生者可以欣慰,有他照顾未亡人;幸存者可以止泪,有这样善良的智者把灾难抵挡。

    汶川之川,驻扎十万重兵。这些兵用手指、肩膀、胸膛与砖瓦水泥作战,辨听十米之下火苗般的生命迹象。几十人用几百小时救出一位幸存者是大胜仗,几百人手搬肩抗清出一段道路是大胜仗。几千人几万人用军装和白衣带给灾民曙光,不再寒冷,不再绝望,不再饥饿,不再惊慌。

    你们看到路旁无边的队伍,你们看到穹庐的佛光,你们看到飞机越来越多,你们看到来自八方的中国力量。

    在古代,皇帝任命忠直之人担任史官,记录世道人心,30年之后展读。今天,无数的中国人都是一位史官,把泪水、血脉、离散、慈悲、责任和十多亿人的目光记录在心,把国际社会的帮助记录在心,见证高速发展的中国在灾难之中的挺拔坚强。30年后,记忆犹新,百年之后,字迹煌煌。

    到此刻,地震已经过去了100多个小时,瓦砾堆下也许还有人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祈望。让天公再赐予他们多一点的气力,等待喧哗声中射入的光,还有水和一双双温暖的手掌。

    100多个小时过去了,汶川的呼吸逐渐强壮。在四川盆地和青藏高原的连接处,汶川接住了喷涌而至的整个国家的热血和用泪水浸泡着的目光。

        焦灼

  献给可敬的四川女民警蒋敏

  □彭卫

  蒋敏,我的同行妹妹

  此刻我坐在电脑前想起你

  泪流满面

  我也曾经为长霞大姐

  这样涕泪双流

  车祸带走了长霞大姐

  地震又带走了你的父母和女儿

  灾难总是这样让人痛彻心扉

  

  我那可爱的儿子

  已经酣然入梦

  而你的两岁的孩子

  你再也牵不到她的手

  

  我们都从电视里看到了

  你为受灾群众搭建帐篷的坚强的手

  你为受灾孩子盖好被子的慈爱的手

  还有你眼睛里的隐忍的清泪

  我们没有看到你倾盆大哭

  但是我们知道

  这样的时刻

  或许你已经避过了外人的眼目

  或许正在焦灼地等待

  

  我也在焦灼地期待这样一个时刻———

  我那曾经请求我

  要我当长霞大姐的儿子的妈妈的儿子

  挣脱我的手

  扑到你的怀里

  大叫你一声———

  妈妈

  四川江油市公安局女民警蒋晓娟,把不满半岁的儿子托付给父母,投入抗震救灾。在地震灾民庇护所,用自己香甜的乳汁两天哺乳八个受灾婴儿。

  别哭,我的婴孩

  致四川江油市公安局女民警蒋晓娟

  □艾明波

  别哭,我的婴孩

  妈妈还在

  你一定是饿了

  来,贴近妈妈的胸怀

  一样的温暖

  一样的爱

  

  无情的地震

  瞬间带走了那位可怜的母亲

  一任她

  心怀眷恋和牵挂痛苦地离开

  一任你的嗷嗷待哺的哭声

  在震动中凄凉地飘来

  可就在这时

  走来了一位穿警服的阿姨

  正是她

  让世人又一次被伟大的母爱

  震撼

  你重新开始感受母亲的体温

  于是

  你又在温暖的怀抱中幸福起来

  

  哦

  这位普通而又伟大的女性

  在用人类最初的礼仪

  喂养人间大爱

我到北川的当晚

□石丽珊

    终于到了重灾区北川。16日下午6点,天渐斩黑了,记者来到北川中学———这里是公安部抢险救援指挥中心。绵阳消防支队唐斌政委在这里协调负责各地消防部队增援力量。唐政委热情地将记者安排住进了帐篷里。恰巧,记者帐篷旁边就是南充支队的增援突击队。借着夜色,记者和他们一起吃着盒饭。其实,这是他们来到北川第一次吃的米饭,平时三顿饭只能是饼干、面包、方便面、火腿肠。南充支队陈彬参谋长、陈硕大队长还有几个战士和记者边吃边聊了一会儿。他们稍微休息了一下,又到离此不足20米的废墟上工作去了,他们每天都得这样连轴干。

    这是晚上9点10分了。官兵走后,这里稍显安静。不过,从远处传来的发电机的轰鸣声,以及废墟边上的人声机器声形成一股股北川独有的声音,笼罩着我的全身。

    我独自坐在帐篷前,又累又渴。借着帐篷射出的白炽灯光,我在采访本上写着刚才了解的情况。从早上9点成都出发,11点多到绵阳消防支队采访,下午3点又赶赴北川。据司机小陈说,平时从绵阳到北川不到两个小时的距离,今天却走了三个小时。一路拥堵。给北川运送物资的全国各地的大车小车、从四川各地如自贡、成都自发驾车捐送物资的小车,以及运载着各地增援灾区的兵力车辆,等等,把条仅能过三辆车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在几个拥堵路口见到了几个交警在指挥,他们声嘶力竭地劝说着一些大型车辆不要往前走,那都是一些很笨重的大型车辆,在这个狭窄的路上掉头很是困难,也因此又堵住一批车辆。小陈很是灵巧地在车缝中穿梭,我不禁惊叹他的车技。

    这时候,南充支队顺庆中队的班长雷小杰从帐篷里走出来。小雷的左手被石块扎破了,因为救援中要接触尸体,领导怕他受感染,令他休息几天。

    我和雷小杰轻松地聊着,9点25分,突然我坐的小椅子晃了起来,持续了三四秒钟。当时我浑身一阵战栗,心砰砰跳得厉害,雷小杰直说没事没事,是余震。

    “是地震吗?”我紧张地问。

    “没事的。这里随时都会抖,只是刚才比较厉害。”雷小杰笑着说,“我们都习惯了,有的时候在睡觉时还说震吧震吧,给我按摩吧。”他的语气十分轻松,令我也不禁放松了一些。我们接着聊天。这时,就见绵阳支队的几个战士在给女记者铺地铺,洁白的被子被褥,看着都舒服。但是晚上在哪里上厕所啊?从出发到现在,我一直不敢喝水,就怕如厕难。下午到北川不久,南充支队通讯员陈法良就带着我去找女厕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料小陈一“侦察”,里面有个男的,把我吓走了。

    知道我没法上厕所,边上一个站岗的战士说:“没事,学校里面搭了一个干净的女厕所。”“是女厕所吗?”我高兴地问。“是的。”他肯定着。于是,我马上拿起了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了半瓶。

    我继续采访雷小杰。没戴口罩,异味一阵阵传来,我的思绪又回到正在救援的废墟里,想起了那底下或许还有活的生命。据消防官兵讲,“根据生命探视仪显示,里面还有微弱的生命显现。但拯救起来太难,挖掘速度快不了。今天是第五夜了,按说生命存活的可能性很小了。但是,只要有0.01的希望,我们也要救。”这是大家的信念。

    到晚上11点多钟,官兵陆续回来了。陈彬、陈硕也回来了。我坐在他们的帐篷里继续聊着。到了凌晨1点多,虽然我还没感到困意,但从理智上说,我必须去睡觉了。因为,我知道明白在北川的采访将会是很苦的。回到帐篷里刚躺下,陈法良在外面喊:“石老师,睡了吗?我给你拿来点吃的?”我让他进来。原来是绵阳支队后勤部门下午给大家送来了给养,还买了一点猪头肉。其实我不想吃,但看着陈法良的一片好意,我吃了两块。但是,我忘了洗手。吃这两块肉的后果就是,早上起来肚子不舒服了。

哀悼日

□田建波

    华夏静默

    江河呜咽

    整个中国低头默哀

    为汶川地震中的万千亡灵

    脆弱的生命随风而逝

    生者心莫名伤痛

    

    你是我的兄弟姐妹

    你是我的父老乡亲

    你是我亲密无间的邻居

    你是我循循善诱的师长

    

    喝着相同的水

    流着相同的血

    山川连着你和我

    海洋牵着我和你

    

    而此刻

    你在废墟中沉沉地睡去

    你在天堂里静静地眺望

    

    咫尺天涯

    哀悼日你们共鸣

    逝者安息生者前行

    中华民族擦干悲伤的泪水

    坚毅地走向辉煌灿烂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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